第四届中国图书势力榜获奖作品《郁闷的中国人》
梁晓声作品之《知青》
梁晓声作品之《中国社会各阶层分析》
梁晓声作品之《一个红卫兵的自白》
梁晓声作品之《浮城》
梁晓声作品之《年轮》
《郁闷的中国人》获选第四届中国图书势力榜“非文学类十大好书”
日前,著名作家梁晓声凭借《郁闷的中国人》荣获第四届中国图书势力榜年度十大非文学类好书的荣誉,并前来广州出席颁奖典礼。在典礼上,梁晓声表示,对于自己的作品能获得本届图书势力榜的肯定,感到非常高兴。在接受记者专访时他表示,“我将通过下一部作品回归到小说的创作行列中,并且不再写有关知青题材的小说了。”
采写及图(除署名外) 上海记者站
李晓璐
梁晓声用坦率的笔调、睿智的语言娓娓道出了中国人的精神状态与生活现状,以及中国的社会现状和阶层分析,并从根本上分析了出现这种状况的原因,并将此归结于“中国文化”的深层次缘由。
“只有消除了郁闷,才会真正幸福”
如果说《中国社会各阶层分析》是梁晓声对于多年前社会现象的思考,那么《郁闷的中国人》则是更为直白地剖析了中国人从古至今的意识形态、现今的生活状况以及对于人性的深层探究。梁晓声说:“我一直说文化感化人,感化的其实就是人性,文化的核心也就是人性。”
早在梁晓声创作有关知青题材的小说时,比如《这是一片神奇的土地》、《今夜有暴风雪》、《雪城》等,人性就已经是他所关注的焦点。出于对人性的强调,让梁晓声的后期作品开始转而探索现实与人性,而《郁闷的中国人》就是梁晓声对于这一题材的直观阐述,“我觉得中国人的郁闷来自于两点,第一是因为我们曾经历过平均分配的时期,但在市场化后,贫富差距的不断扩大使得人们因为对比而产生了强烈的失落感,可是,如果这种贫富差距是基于能力的差异而产生的,倒也不会使人们感觉郁闷,这就是我所说的第二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这种差距很大程度上来自腐败。我认为,中国人的郁闷根源在于面对层出不穷的腐败现象,只有消除了这种郁闷,我们才会真正获得幸福。”
话虽如此,但梁晓声也明白,许多事情不是光靠一个人、几篇文章就能改变的。不同于早年的作品中总带着一股强烈而鲜明的愤怒,如今,他表现得理性许多,看问题更为透彻全面,笔锋也显得委婉平和起来,甚至被读者认为带着“一种悲天悯人的情怀,是这混沌世界中的一朵芬芳的花”。
因为梁晓声坚信,中国会越来越好,而这种改变是需要所有人一起努力才能实现的,这也是他创作这部作品的用意。他希望人们能通过阅读他的这本书,意识到当今中国所存在的问题,并设法解决它们,“所以,我不仅希望普通百姓阅读我的这本书,更希望官员们也能读一读。”
“笔应该和心灵是相通的”
采访当天,梁晓声穿着一身休闲衣,端坐在沙发中间,说话轻缓,不时配合着手势,娓娓道来的口吻像极了在大学授课的老师。
事实上,梁晓声除了是一名知名的作家、编剧,同时也是北京语言大学的教授。所以,他喜欢谈论教育。他说:“阅读是一个人非常重要的习惯,而良好的阅读习惯就应该从孩提时代开始培养。”他还说,“如果做父母的人自己都没有阅读的习惯,又凭什么要求孩子能拥有对文化极为透彻的感悟呢?”
梁晓声最近在忙于写有关教导学生如何写作的文章,有家长便向他提议道:“您别说那么多了,只要列出一二三四五,把每一点要求写明了就可以了。”梁晓声很诧异,为什么大家会认为写作有那么多的条条框框?说到这里,他的眼里满是不解。
在他看来,“创作应该随心,心里有感受,眼睛才能看见,笔下才会展现,笔应该和心灵是相通的。在这个前提下,将感性与理性结合起来,不要惧怕别人的目光,只要是真实的、有价值的,就总会有人欣赏”。所以,梁晓声说,自己并不那么在意作品的发行量或者稿费等,而是更多地关注自己在书中是否呈现给读者有意义的内容。
正是基于这种创作标准,让梁晓声自喻为一个不平凡的“平凡人”,“对我来说,物质没有那么重要,我写书也不是想发财。在这点上,我其实就是个普通的平凡人。但我觉得,一个优秀的知识分子,应该勇于在精神上表现出不平凡的一面。旁人不愿想的,我们要想;旁人不想说的,我们要说;旁人不敢做的,我们要做。这其实也是文化人的使命和责任。”
对于为何自愿调入北京语言大学教书,聊起中国教育滔滔不绝的梁晓声却收了口,只是开了句玩笑:“写板书对脊椎不错。”当然,他是个尽心的老师,乐于启发学生,甚至不惜为学生们补课。
“如果回到古代,我就是个武林高手”
梁晓声是个老派的人,他喜欢用“同志”、“姑娘”这种在上世纪八九十年代频频出现的称谓称呼记者;他喜欢用纸和笔记录自己脑中不断涌现的灵感,而不是在电脑上敲打一个个方块字;他喜欢通过阅读报刊、收看电视的方式获取信息,而不是通过点击鼠标在网上浏览新闻。他甚至戏称自己不喜欢带插头的东西,“我的手机也不过是几个月前才开始使用的。”梁晓声说,自己并不是抵触网络,在参加“两会”期间,他还开了一阵微博方便与网友互动,“网络上有许多专家、学者提出非常有用的建议,也有一些振奋人心的正能量,这些都非常好。但网络还是太过嘈杂了。那些真正有益的内容常常与泡沫垃圾比邻,八卦更是随处可见。”最让梁晓声揪心的是,网络上冷漠的看客太多了。虽然性格因为人生历练而越发温和,但在梁晓声的心里一直住着一个“侠客”。
在采访的过程中,谈起社会上的一些不平事,他说:“我如果回到古代就是个武林高手,遇到那些不讲理又说不通的无赖,恨不得上去就对着他们一顿打,只有那样才痛快。”当然,这是戏言,但这戏言同时也在告诉我们,当年那个犀利的梁晓声并没有消失,只不过隐藏在温和的外表下。他一直都在,或许永远都在。
对话梁晓声:
新作会以女性为主,
还可能尝试穿越小说
广州日报:您是个高产的作家,作品包含了小说、散文、杂文等,在这么多作品中,哪部是您最满意的?
梁晓声:我对自己的一贯定位是,我的写作只不过是中学时代写作文的一种延续,既然是写作文那就只是练习罢了,练习的作文没有最好的,只有更好的,这也可以促进我不断进行新的创作。
广州日报:您觉得怎样的作家才算得上是优秀的作家呢?
梁晓声:首先,作家不能只靠个人的生活感受进行创作,不能太自我,只着眼于自己,而看不到他人的疾苦,也不能因为事不关己就漠不关心。如同我一直说的,只有当心中装下了别人,才会有发现他人的眼睛。有了这双眼睛才能看到窗外发生的事情,笔下才能写出好的文章。再有,一个优秀的作家不能只是单纯地写一部小说,而是应该用笔呈现社会、国家的方方面面。这种呈现应该是接地气的,能与读者进行沟通和交流的。
广州日报:您的新书《郁闷的中国人》中第四章“里巷村野的‘微型中国’”的写作风格似乎与其他几章较客观、理性的风格不同,显得特别温情,您自己觉得呢?
梁晓声:其实这章严格算来应该是散文,最新的散文作品。因为之前的一部作品没有来得及收录进去,这次就一起收进《郁闷的中国人》这本书。但其实,这一章也是通过普通百姓的生存现状反映中国目前存在的一系列问题。
广州日报:您对于自己有什么新规划吗?
梁晓声:我之前一直从事散文、杂文等创作,这次我考虑重新回归小说的创作中。也许会以女性为主,因为我一直很崇敬女性,我小时候就是生活在周围都是女性的环境中。我父亲很早就去外地工作了,邻里的女性就经常来我家串门聚集在一起,像是平民的沙龙。而且她们对我都非常亲切,比如我读小学前,有个大我十几岁的邻居大姐姐谈恋爱的时候,都还带着我玩。所以,我的笔下只存在有缺点的女性,没有真正的坏女人。当然,现在的女性或许和以前不一样了,比如电视里那些相亲节目的女性,我个人就觉得这些女性给男性造成了非常大的压力。当然,我的新书除了可能以女性为主,也可能是穿越小说,只要我找到了创作的意义,一切皆有可能。但我不会再进行有关知青题材的创作了,我曾经是知青,有过那几年的经历,我也以此进行了大量的创作,我觉得够了,即使是面对与我同样经历过这段历史的人们,我也问心无愧了。
梁晓声:
原名梁绍生。1949年9月22日出生于黑龙江哈尔滨市,祖籍山东荣城市。现在居住于北京,任教于北京语言大学人文学院汉语文学专业。曾创作出版过大量有影响的小说、散文、随笔及影视作品,是中国现当代以青春文学成名的代表作家之一。
(来源:广州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