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笑中，他为病人解疼痛

陈医生在给病人按摩，旁边还有其他病人等着。魏方 摄

　　之中医理疗师

　　6年前，正在低头刷牙的王先生被水呛了一下，腰就疼得直不起来了。找了几家按摩店，那些“理疗师”都说他是腰椎间盘突出，花了不少钱，疼痛依然。同事听说后，让他去找广州市中医院五羊门诊部的陈志腾求医。诊断后，陈说他是腰椎劳损，根本不是腰椎间盘突出；经过推拿和针灸，3个疗程后疼痛解除，腰也直起来了。长期坐办公室的王先生最近又患上了腰肌劳损，再次找到陈医师，4个疗程后，基本痊愈。

　　贫寒子弟“偷师”练就好手艺

　　周日，中午1时，其他医生都已下班，陈还在理疗室里给病人按摩。

　　和王先生以往见到的“理疗师”不同，身材壮实的陈志腾戴着一副近视镜。今年36岁的陈志腾出生于化州农村一个贫寒家庭，经过刻苦努力，考上了广州中医药大学，学的是中医临床学。他说，身材壮实得益于干农活；近视，则是因为寒窗苦读。2001年毕业后，由于学历只是专科，只能到广州一些私人诊所工作，被人戏称为“江湖医生”。

　　陈志腾不甘于此，经常到医学书店看书，去别的医院“偷”看高手如何行医，夜深人静时又反复琢磨当天的病例。2003年，已在业内小有名气的陈志腾，经人介绍到来深圳一家中医院应聘做针灸推拿医师。应聘时，一名40多岁的病人径直说：“我的颈部不舒服，帮我治一下。”征得招考老师同意，陈志腾对那名病人进行推拿针灸治疗。10分钟后，病人说，“小伙子你留下吧，这里需要你。”陈志腾才知道‘病人’就是门诊部的主任。

　　背负着种种压力，陈志腾继续“爱琢磨事”，偷师学艺，融会贯通，渐渐摸索出一套独特的推拿手法：一般的推拿，靠的是下死力气推来推去，结果让有些病人疼得望而却步；陈志腾在推拿时，手与皮肤避免摩擦，让皮肤内层与肌肉进行摩擦，力量就很容易渗入到肌肉和骨骼中，不知不觉中，病人的疼痛就悄悄减退，以致有病人说，“这小伙子好像练过气功，柔力却能透肌骨。”2005年2月，五羊门诊部要开设康复科，已在业内声誉鹊起的陈应邀回穗行医。尽管每天从沙太路的住处搭乘公交车上班要一个多小时，但每周6天，工作日从下午2点半到晚上8、9点，周日忙的时候到下午3、4点，他一干就是8年。

　　陈志腾说，他喜欢这个工作，因为这种老方法可以有效治疗许多现代病。例如睡软床、坐沙发，长时间看电视、用电脑、开车，都招来现代病：颈椎病、肩周炎、腰椎病、手机手、鼠标手。运动不慎或过量，也会造成肌肉、筋膜、组织、关节损伤而引起各种疼痛。针灸推拿的功效是“消炎止痛、活血通络。”中医认为“痛则不通，通则不痛”，患处疼痛，往往是经络不畅，以致血液和营养难以输送到损伤部位，恢复起来就很慢，甚至腐烂坏死。推拿就是通过巧妙的外力，推松、打散患处，让药物和营养更易被病人吸收；再用针灸刺激穴位神经，起到消炎止痛、行气活血的作用。用这种老方法治疗现代病，创伤少，还能深入病灶。

　　八方来求医，经常忙到超时

　　周一下午2时15分，还没到上班时间，陈志腾的诊室门口已有一批患者在等待。一名70多岁的老伯熟练地打开诊室门口的灯，又把病床的床单收拾齐整。老伯在这里理疗两年了，多年的腰腿疼痛减轻了很多。其他病人说，他们都是朋友介绍过来找陈志腾治病的。

　　陈志腾来了，大家热情地和他打招呼。陈志腾扶着老伯趴在床上，戴上手套，仔细往患处喷洒万花油，然后帮老伯推拿。推拿按摩中，陈志腾一直在谈笑中为病人普及推拿知识，他还提醒病人，广州春季潮湿要注意保养身体。推拿之后，就是针灸。老伯说，陈志腾捻动银针，刚柔兼济，刚开始有点刺痛，接着就是一阵麻酥酥的，感觉身上气韵流动，很舒服。

　　20多岁的打工仔小余，每天站在流水线旁工作10多个小时，腰腿都有毛病。“在广州工作的大嫂特地带我过来，推拿针灸几次后，腰腿基本上不痛了。”其他病人也传诵着陈志腾治疗的案例。

　　晚上8时了，诊室外的长凳上依然坐满了患者。有同事说，陈志腾几乎每天工作都超时，最多的一天，他为43个病人做理疗。8年来，他治疗过的病人有4万多人，有的病患甚至来自加拿大、澳大利亚。而这个小小的门诊部，虽然只有10多名医师，却服务了广州中心城区50多万病人。

　　将近晚上10时，陈送走了当天最后一个病人，跟记者谈起这一行的现状，不免忧心忡忡：“现在医学院里出来的学生，即使在学校里学的是针灸推拿，出来也不愿意干这个，因为推拿费时又费力。他们更喜欢给病人摸摸脉，按照教科书里的穴位扎扎针。”工作时一直和病人说笑的陈志腾，此时一脸凝重，担心这个行业后继无人：“现在懂得用针灸推拿治疗肌肉、筋膜、组织、关节损伤的医生更少，多数的康复科或骨科的医生以敷药和穴位注射为主。敷药治疗，消肿缓慢不彻底；穴位注射止痛明显，但副作用大。可是，大家都习惯了这两种疗法，因为简单省事。”

　　南方日报记者 魏方

　　实习生 郑恒 余伟烽 文艺

(来源:南方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