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卞之琳·下:治学谨严有“洁癖”

2013年09月12日15:17    来源:羊城晚报    手机看新闻
原标题:卞之琳·下:治学谨严有“洁癖”

□彦火(香港)

  在卞之琳给我的二十多封信中,不乏长信。之前发表的短信,因为篇幅所限,内容较简单。倒是他的长信,涉猎的题材较广泛,内容也丰富得多了,从中更可窥他的治学态度、学养,以至他的人生状态。

  我特找出一封较有代表性的长信(如下图),节选如下:

  耀明先生:

  接到你六月十四日信,还没有顾到作复,前天又接到七月份《海洋文艺》。

  首先让我祝贺你们能发表到《时间》这首诗,我个人认为是艾青年来发表过的最好一首新作,也为国内若干年来少见的好诗。

  其次,一定会使你感到扫兴的是:我出于诚挚的关切,劝你不要轻易写那本《中国作家散记》。诚如你自己所说,这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你当然知道的,去年杜渐、苍梧出于一片好心,从我的随便谈话中整理出一篇访问记,未经我本人看过,发表了,有不少事实和说法错误(倒没有什么政治错误),害得我不得不以补充方式给《开卷》第四期发表一篇《通信》不着痕迹地把一些主要错误更正了。这篇《访问记》又被这里一种内部刊物转载了,在许多编辑部广为流传,每听人谈到,我总要请他找第四期《开卷》看看我那篇《通信》,这也许仅是我出于我一贯的洁癖(我常常甚至于自己一发表了什么就非常后悔),别人爱热闹可能无所谓。死者自己当然更无所谓了,可是也还有尚在的死者的亲友。

  …… ……

  最后,我想征询你一点意见。月前我写了一篇文章题为《莎士比亚〈哈姆雷特〉的汉语翻译及其改编电影的汉语配音》,又写长了,约有一万一千字,送交了约我写稿的一个大型刊物。竟以“太深”的理由还给了我。其实,我还是做普及性工作,给学术性刊物,应是太浅了。我这次不怕人家说我“王婆卖瓜”,就一些例子对照一下朱生豪的“权威”译文,和我自己的译文,再通过上影译制片厂1958年根据我的译本给奥里嘉纲埃主演的那部老影片整理配音,作一番检验(这部黑白片今年重新公映,而且上电视,遍及内地各县,看的人次不少),看起来是些琐屑,实际上是讲的运用汉语译诗以至写法的基本功。我是鉴于我国多少年来写诗、译诗、读诗的大半丧失了对祖国语言的艺术性能的感觉力和鉴别力,而费此唇舌。文章全无政治问题,不论是任何地方,除非说琢磨祖国语言也就是一种政治。

  …… ……

  这封信是我在编《海洋文艺》月刊时卞之琳寄给我的,时间是1979年。

  艾青的《时间》(共五十行),发表在1979年7月号的《海洋文艺》上,卞之琳读后,很为激赏,依稀记得这首诗的开首是这样的:“时间与空间/有一个共同的母亲/叫做‘无限’。”

  信中提到的《中国作家散记》,是我于1980年完成的著作,易名《当代中国作家风貌》(正续编,香港昭明出版社),台湾远景出版社后易名《当代大陆作家风貌》出台湾版,并由韩国圣心大学出版社翻译韩文版出版。书内收有《诗人、翻译家卞之琳》,出版前,曾给卞之琳过目,也承他订正一些错误。

  卞之琳是一个治学十分严谨的人,可以说达到了一丝不苟的地步,这也就是他信中所说的“洁癖”。信中他以1978年11月发表在香港《八方》文艺丛刊的一篇访问记中出现的谬误,警诫笔者。

  卞之琳对《八方》的出错,很是耿耿于怀。香港大学张曼仪教授在《卞之琳年表简编》中,也提到过卞之琳的这一事迹:

  1978年11月,香港《开卷》创刊号刊出古苍梧(古兆申)的访问稿《诗人卞之琳谈诗与翻译》。11月26日,写信给古苍梧对访问稿作出订正加补充,该信刊于《开卷》第四期(1979年2月)。

  卞之琳是莎士比亚研究专家。他1929年考入北京大学英文系,便译了莎士比亚的《仲夏夜之梦》,时年十九岁。

  此后,他还翻译了大量西方诗人的作品和文论。1954年完成《哈姆雷特》的翻译,此后他又完成“莎士比亚悲剧四种”,除了《哈姆雷特》,还有《奥瑟罗》、《里亚王》、《麦克白斯》。信中提到他写的的《莎士比亚〈哈姆雷特〉的汉语翻译及其改编电影的汉语配音》长文,原先交给《海洋文艺》发表,但因主编吴其敏嫌篇幅太长,最终转由《八方》发表。

(来源:羊城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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