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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里有个“二姐夫”

2014年02月18日01:15    来源:北京日报    手机看新闻
原标题:村里有个“二姐夫”

  ▲ 今年正月十五还没到,刘树海夫妇早早就为村里的孤寡老人陈秀峰送上了元宵。 赵宝荣摄

薛改英(左二)与丈夫的前岳母(左三)一家人其乐融融。

  于建国

  平谷区黄松峪乡大东沟村,有个人人提了都要挑大拇哥的“二姐夫”:谁家有人生了急病,招呼一声,“二姐夫”开上自己的小面包就把病人往城里的医院拉;谁家有了难处,只要张嘴,“二姐夫”从存折里取了钱就送上门来。“二姐夫”大名叫刘树海,在北京城里工作,他的媳妇也不是平谷本地的,夫妇俩把家安到大东沟,就是为了照顾年迈的“老爸老妈”。这两位老人也不是刘树海的亲生父母,而是他去世的前妻的双亲……

  病榻上的诺言

  妻子轻声说:我一病这么多年,最牵挂的是我的父母,爸妈生养我这么大,我还没尽孝呢!我真的有那么一天了,你要替我给父母尽孝,你答应我,亲口答应我!刘树海一下子把妻子抱紧了。

  同床,相拥相抱,许下诺言——一幕幕如同影片,永久地回放在刘树海的记忆里。

  1992年12月5日晚上,久病的妻子张彩芳突然对丈夫刘树海说:今天夜里我们就睡在一张床上吧。丈夫刘树海说:别啦,那样会影响你休息,你病成那样儿……见妻子用恳求的目光望着自己,刘树海心咯噔地一跳,默默点点头,答应了。近两年,为了妻子的康复,夫妻每天夜里分床睡,今天妻子突然提出“同床”,刘树海脑际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月亮静悄悄地窥视着屋里,那张床多了一缕洁亮。床上,妻子冷不丁一把将刘树海抱紧了,那双眼睛闪着光亮,望着他,脸膛贴在了他的胸口,唤了一声“树海”,刘树海感触到了妻子拥抱的那份力量,感受到了她急促的心跳,感觉到了她呼唤的声音比往日亮堂,“唉!”他高声应着。妻子轻声说,我一病这么多年,你对我这么好,我知足了,我反倒对不起你。我最牵挂的一是咱们的儿子,我这个做母亲的没有把他拉扯大。二是我的父母,爸妈生养我这么大,我还没尽孝呢!我真的有那么一天了,你要替我给父母尽孝,你答应我,亲口答应我!刘树海一下子把妻子抱紧了:彩芳啊,我们夫妻这么多年,你的父母就是我的父母,我虽然是女婿,可也是儿子,你一百个放心,我会尽孝的。这句诺言,刻在咱心尖上,就像是铁打的,不会变,咱一定做得到!他又安慰说:好好养病,一切你不必牵挂。妻子眼睛湿润了,泪花旋闪着,望着他久久微笑。这一夜,夫妻相拥相抱,妻子好久没睡得这么香了。仅仅时隔一日,妻子的病情突然恶化,她紧紧攥着刘树海的手,那双眼睛望着他,永久地离去了。这一年,她年仅37岁。

  在北京粮食局工作的刘树海与北京水产冷冻厂工作的张彩芳同是平谷人,刘树海家在马坊镇三条街,张彩芳家在黄松峪乡大东沟村。1977年,他们相识恋爱结婚了。因为与冷冻打交道,室内外温差大,加上原本体质就弱,张彩芳时常感冒,胸口发闷,发展为哮喘病。为医治好妻子的病,刘树海带妻子辗转于北京友谊、协和、地坛、301等医院。可是,她的病又发展为肺气肿、肺心病。每年住院少说两三次,多则五六次,最后病重的妻子形成了激素依赖,1米6的个儿,虚胖达180多斤。为挽留妻子的生命,刘树海将每月的200元工资和手中的全部积蓄都花在了医疗费上,还落下了一笔借款。

  妻子还是走了。岳母吵上门来,说女儿走得不明不白,要讨个明白。刘树海劝老岳母说:您失去了闺女,心痛。可我失去了爱人,年幼的孩子失去了娘,我的心也痛啊!一劝再劝,好不容易劝走老岳母。有的邻居说,这门亲也就一断了然,不减痛,还添痛。刘树海坐在屋里,心如荡涌的海潮,撞击着他难以平静的心扉,他想到了女儿是心尖上的肉,如今,心尖肉被割走了,最痛的还是娘。正想着,67岁的老母亲悄声走进了屋,轻声唤了一声:儿子,咱家从老一辈儿起崇尚的家道是个啥?那就是孝,彩芳走了,也是妈的闺女走了,她的老娘就是妈的老姐,你不能亏待了老妈的老姐姐,要向待老妈一样的孝敬!刘树海一把攥紧老妈的手:妈,儿子从来就是个懂孝道的人!第二天,按农村习俗,他如常回去看望了老岳父岳母。

  “他们就是咱亲儿亲闺女”

  那袜子太脏,熏鼻的味儿太浓。薛改英唤了一声爸说:您不好意思脱,闺女给您脱。薛改英给老爸洗脚,搓掉黑泥,搓去了黑皴,剪去了长长的趾甲。

  1993年3月,有位邻居登上门,说就冲你对久病的前妻那么好,我给介绍个对象。见面的女方名叫薛改英,在北京内燃机厂工作,爱人因先天心脏病去世。刘树海说起照顾前妻的往事,说着眼圈儿就潮潮的,声音哽咽了。薛改英说起没早没晚照顾先夫的辛劳,一双眼睛也水汪汪的了。刘树海说出了在前妻最后的时刻自己与她相拥相抱许下的诺言。薛改英说,我不会忘记先夫的嘱咐:只图个心地善良的人。二人心心相印,把这门婚事定下来了。春节之时,刘树海领着妻子薛改英和一双儿女踏上了践行诺言的路。当双脚迈进山圈子时,刘树海的心忐忑着:老岳母的眼珠子心尖肉走了,还会认我这个女婿吗?

  贴福字的门大敞着,门两旁的对联在艳阳下红闪闪,映现出“吉祥高照”的喜兴。刘树海、薛改英手里提着酒、牛奶、米、方便面往门里走,儿子手里提着水果,六岁的女儿手攥两袋糖紧跟着。刘树海进门高声唤了一声“妈!”薛改英也高声唤了一声“妈!”懂事的儿子女儿高声唤“姥姥!姥爷!”唤得屋里的两位老人惊乍乍跑出来。曾任村支书的老岳父张宝田双脚一迈出门槛,一打愣,立刻什么都明白了,大呼一声:哦啊,我大孙子孙女来了。老岳母愣在院里僵住了神儿,她没有言语,不说话,这时间整个人的情感和意识好像完全停顿在了一条休止线上……终于她眨巴着一双老花眼,一双老茧的手在大衣襟上来来回回地抹擦着。

  薛改英走近老人家面前,脆声声唤了句:妈!二闺女来给您拜年了!只这一声唤,老岳母憋在眼窝的泪水哗地流下来,顾不得抹一把,如梦方醒般,一下子把薛改英的手攥住了:是我二闺女,我二闺女回家了。刘树海将一箱奶递到老岳父手里:爸,这是老妈特意叮嘱咱,给您带来的拜年礼。老岳父双手接过:哦啊!亲家母想的真周全!手牵着外孙子外孙女的小手,往屋里走。大姐夫大姐,三妹夫三妹,还有两位兄弟全家人听说二姐夫二姐来家里拜年了,一阵风儿似地全赶来了,围拢在小屋里,唠家常,说亲热话,一大家人其乐融融,中午,吃起了圆圆满满的团圆饭。

  下午,刘树海与薛改英有了分工,刘树海收拾起岳父岳母的屋子,抹桌子擦墙柜擦玻璃扫院子。薛改英给老妈老爹洗衣服,洗床单,忙得不亦乐乎。老妈拦挡着,一个劲儿地喊:歇歇吧,歇歇吧!他们越干越起劲儿。

  晚上住在了屋子里,薛改英没有忘记闺女的责任,端上了热乎乎的一盆水,给老妈洗脚,老妈手攥着一双脚,哪里肯依。薛改英说:咱就是妈的亲闺女,哪有闺女给妈洗脚,妈推辞的?老妈再也不好推辞,眼睛瞟着薛改英,慢慢将一双脚放进了热水里。那脚长着皴藏着泥,薛改英用手一遍遍搓,一点点抠。洗净了脚,再给老妈剪脚趾甲。妈说:您就不嫌咱的脚脏?薛改英说:闺女还有嫌弃妈脚脏的理?给老妈洗了,再给老爸洗,端进屋的洗脚盆热气袅袅,老爸不肯脱鞋,山纹似的一张皱脸颤动着。刘树海说:爸,您为村,为这个家,操劳了一辈子,儿子给您脱鞋,应当!一席话说得老爸心动。鞋脱了,老爸“哦啊哦啊”叫着,手抱着双脚,捂着袜子,说什么也不肯脱了,那袜子太脏,熏鼻的味儿太浓。薛改英唤了一声爸说:您不好意思脱,闺女给您脱。一双白嫩嫩的手伸过来,放在了老爹的脚背上。老爸再也受不住了,咋能还让闺女脱袜子呢,就自个儿脱,我自个儿脱。薛改英给老爸洗脚,搓掉黑泥,搓去了黑皴,剪去了长长的趾甲。泼了一盆脏水,又换了一盆净水。洗了脚,再给老妈剪头发——老妈心里热乎乎又酸楚楚,想到当初闺女走时的那场吵闹,真是后悔。

  刘树海、薛改英与老爸老妈亲亲热热聊了一大晚。若按农村认爹娘的老规矩,要摆供桌烧高香供猪头,拜三拜磕响头,薛改英是京城人,那些繁杂的仪式该免就免了。薛改英拉住老妈的手,说:树海是您儿,咱同树海结婚,就是您的二闺女,咱嘴上唤了,心里早就认下了。老娘拍打着她的手背,眼闪泪花:你就是妈的二闺女。

  第二天下午刘树海全家要走了,大姐三妹兄弟一大家人都来送行。老妈揉揉闪泪花的一双老眼,心说:这一走,他们再来,说不定又是啥时候?不想儿子刘树海当着一大家人的面说:每个月,还有逢年过节,五一、中秋、国庆、重阳、春节各节日,树海和您的二闺女都要从京城回到大东沟,来看望老爸和老妈。这又是一句铁打的诺言,刻在了心坎儿上,也刻在了老爸老妈及一大家子人的心坎儿上。老岳母撵脚追到街口,招手喊:树海,别忘了问你老妈好!

  此后,每个月挤空儿他们来,逢年过节他们必来。刘树海这个儿子记住了老爸的生日,是农历十月初二。薛改英这个二闺女记住老妈的生日,是4月14日。老爸老妈的生日到了,他们手提生日蛋糕,手捧鲜花,买了菜肉,领着儿子女儿来了。为老人祝寿的宴席上,一大家人满堂红火,儿子儿媳举杯拜寿,孙子孙女鞠躬祝福,说不尽的吉祥,道不完的安康,盘盘盏盏漾满甜香。老爸老妈说:我们盼着亲生儿女想到的,你们都想到了,盼着亲生儿女做到的,你们都做到了。刘树海和薛改英说:这些都是儿子闺女应尽的。

  街坊四邻的“主心骨”

  76岁的老人不幸摔坏了大腿,刘树海和薛改英陪伴在身边,为老人熬药,还买来大骨头熬骨汤喂老人。老人感激不已,逢人便说:他二姐夫,是老天送进门的儿子。

  1997年五一之时,刘树海和薛改英又来到了大东沟。他们不仅带来了过节的礼品,还带了孝敬老人的意外惊喜。团圆饭上,薛改英说:妈,我和树海商量着,这一回,我们就不走了。老爸老妈一打怔,酒、菜悬在嘴边,倾身问:咋着呢?刘树海说:我们琢磨着买处房,把京城的家搬进山里来,专心来伺候您们二老。老爸老妈一听,手里的竹筷“呱嗒”放在了桌上,连声说好,笑得双眼都眯一块了。同桌的妹夫徐占海听了,一拍胸脯:买房子这事儿,我操办。妹夫腿脚利索办事麻溜,很快看准了一家老房,定下来,老爸每天倒背着手到老房子里转三转,心说:这是儿子和二闺女的家啊!手闲了给掸掸土扫扫院。8月刘树海翻盖老房,一大家子人都来帮忙,大姐夫推石头,三妹夫垒砖,大兄弟二兄弟和灰,老爸用长满老茧的一双手抄锨铲灰。老妈看这热热闹闹的场面,直流泪,说:这一回,儿子和二闺女真落地扎根了,再也不飞走了。

  2003年,刘树海带着薛改英将一家人安在了山圈子里的大东沟。

  家搬来了,心更贴近了,刘树海三天两头到老爸老妈屋里去,问寒问暖。老爸老妈身体不好,时常患病,刘树海和薛改英开车载着老爸老妈去北京医院医治,伺候在床前,吃药,喂饭,接大小便,洗身子,洗脚,洗衣服。病友夸赞说,您儿子闺女真孝顺,天下难寻。老爸老妈颤动着嘴角说:他们就是,就是咱的亲儿亲闺女。孝心无形间就是一种引领,姐妹兄弟们照看老爸老妈也更勤了。俗话说:久病床前无孝子,可是在这个大家庭,个个争做孝子孝女。2003年老爹去世前,攥住守护床前的刘树海的双手说:你不是亲儿子,胜过亲儿子!

  在村乡亲心里,薛改英就是二姐,刘树海就是二姐夫。这成为了一种尊称。长辈人在尊称前加了个“他”字。二姐夫的那辆面包车,是乡亲们的“公车”。哪一家有急事,二姐夫的车准到。2009年8月的一天晚上,已是9点多钟了,村乡亲李景元急匆匆上门,边擦脑门汗,边喘气说:他二姐夫,不得了了,你婶子病急,得去医院,急啊!正在看电视的刘树海拔脚就走。病人患的是妇科病大出血,驱车乡医院,又急赶20公里至平谷医院,再奔驰70公里转至北京医院,车轱辘贴着路面,似飞。驾驶车的刘树海,手握方向盘,心跳怦怦如敲鼓,祈祷着:莫停!车莫停啊!这是一条生命啊!是救命!至北京医院已是深夜2点多钟。刘树海帮着照料好病人,在车里守候着,过了一天,直到晚上10点多钟,病人平安了,才载着病人回家。

  二姐夫的存折,是乡亲们借钱的“小金库”。谁家有难处,登门张嘴,他取款就送上门。邻居徐占全患有心脏病,身上安装着心脏起搏器,自称是“机器人”。为治病,为供孩子上学,他家拉下了不少的“饥荒”,那次患病又急需做搭桥手术。消息传开,有的村里人绕开他家门前走,望到他老远就躲闪,怕他家旧账未还,再张嘴借新账,还不起了咋办?叫天也不应啊!一天徐占全对一位邻居说:想跟他二姐夫借钱,不知道他肯不肯再借我这个“机器人”,真不好再张嘴了。这席话传到了刘树海耳朵里,他拿存折取出8000元送上了家门。在刘树海支持下,徐占全还做起了小买卖,家庭有了收入,日子一天天好起来。

  孤寡老人陈秀峰,膝下无儿无女,刘树海将老人家的活儿包揽下来,种地耕田,买米买面,拉煤气罐拉煤,安装有线电视,还花2000元为老人买了一头驴。三天两头儿进老人屋问寒问暖。农历九月初四是老人的寿日,老人自己都忘了,刘树海和薛改英却记在了心里,他们买来了生日蛋糕,酒菜肉蛋,给老人煮寿面,为老人祝寿。76岁的老人不幸摔坏了大腿,刘树海和薛改英陪伴在身边,为老人熬药,还买来大骨头熬汤喂老人。马年春节到了,刘树海和薛改英登门送来了年货,还特意为老人买了一件御寒皮上衣,老人边试穿边喊:好哇,好哇!喜兴得挺挺地站在街面上,逢人就挑开皮衣显摆:老了老了,家里多了儿子和儿媳!人家问:谁呀?老人抖抖皮衣挺豪迈:还不是他二姐夫,是老天送进门的儿子。

  刘树海这个二姐夫还是街坊四邻的“调解员”,谁家夫妻吵个架拌个嘴,大大小小的矛盾,经他这个二姐夫跑断腿磨破嘴一调解,准和好喽。有位徐姓两口子,均40多岁,孩子老高老高的了。一天妻子突然找上门来,泪水涟涟地说:二姐夫,我要和他离婚。您给评评理,他天天打麻将,白天家务事丁星不沾,夜里属耗子的,一猫就是整宿整宿的不着家,要么不带手机,要么一打就关机,倒成了没家没业的野人。她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这个家是没法过了。刘树海说:你要真离婚,我就替你写状子,不收钱不收费。要是不离,吓唬吓唬他,你就听我的。

  刘树海把女人丈夫招呼到了家里,摆了一桌菜,边喝酒边问:大兄弟,这几天都干什么啦?是做买卖了,还是去打工啦。那兄弟眨巴着一双红肿眼睛说:还……不是做买卖。刘树海说:挣钱啦?输钱啦?那兄弟说,还不是输啦,有赔的没挣的。刘树海从兜里掏出一张纸,手指着上面的字说:你媳妇要跟你离婚呢,起诉状都让我给写好啦,就等着递交法院呢。那兄弟一听,端酒盅的手就颤了。刘树海又说:去法院离婚,孩子归你管,上学读书、结婚,哄孙子养家全是你的事,还要把你扫地出门——那兄弟一听,酒堵在了喉咙眼:二姐夫,您说咋办?咋能说离婚就离婚呢?刘树海说:有一条你改喽,弟妹准不再提离婚的事,就是再也不能打麻将玩赌了。那兄弟一听,忙说:二姐夫,我就听您的,我不改,天打五雷轰。

  二姐夫真正成了街坊四邻的主心骨。

  采访之时,不经意间,我也亲切地唤起了刘树海“二姐夫”。我随意问道:二姐夫,您和二姐与这个大家庭,与村乡亲们相处的这么和谐,这么亲密,奥秘在哪里?刘树海想了一会儿,起身进了里屋,手捧来一本红彤彤的“北京市孝星”证书和一枚金光闪闪的奖章。他说:这是2013年春天颁发的。我懂得这证书和奖章的分量。老祖宗传给咱最宝贵的一个字,就是孝!家里孝父母敬兄妹,村里孝父老乡亲敬晚辈,这是最起码的人性,原本就应当。百善孝为先,孝是家庭的家脉,生命的血脉,国家的根脉!孝做足了,做满了,家圆满了,村圆满了,国更圆满了。

  征稿启事:

  本版诚征优秀原创纪实文学作品,要求不超过20000字,并附图片2—5张。来稿请发送电子版至bjdbgwx@126.com,或邮寄至北京市东城区建国门内大街20号北京日报副刊部,邮编100734。请在信封上注明“纪实文学”字样。

(来源:北京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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