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林：若成立“國家城管局”或引發新問題

人民網北京3月18日電（肖瀟 實習生朱祖熠）在全國的各大城市中，城管的身影隨處可見，發揮著不可或缺的作用。然而，關於城管的負面報道卻接二連三，從未間斷。近日，昆明一城管科長被指常在轄區一家夜市吃霸王餐，一次在與攤販發生沖突后，証件還遺落在了對方處。相關視頻在網上曝光后，引發網友熱議。對於城管問題，今天上午《中國青年報》編委、社評部主任曹林在做客人民微博“大智匯”系列微訪談時表示，城管與商販的矛盾並不是人與人的矛盾，而是不可調和的“飯碗矛盾”。而成立“國家城市管理總局”可能會引發更多的問題。>>點擊進入微訪談回放

制度的混亂造就城管“妖魔化”形象

在媒體的報道中常常看到“城管鬧事，暴力執法”這類詞語伴隨著城管形象。城管，到底是被別人“妖魔化”了，還是被自己“妖魔化”了？這個問題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的。曹林表示，並不是輿論妖魔化了城管，而是城管們一次次以野蠻的行為自己妖魔化了自己。這個問題上，城管常有錯誤的認識，他們經常跟媒體抱怨說，輿論在妖魔化他們，歪曲扭曲他們的形象，在新聞報道中把他們描述成妖魔，抹黑這個群體的形象。這是情緒化的錯覺。並非是媒體“妖魔化”了城管，問題都是客觀存在，媒體只是暴露了問題，並沒有帶來新問題。當然有個別報道不客觀的地方，媒體會天然地同情小販，但在一個開放的輿論環境中，事實和是非會得到彰顯。

網上人們總是對城管的作為憤慨不已，現實生活中卻面對著攤販佔道、嘈雜混亂的城市景象卻往往尋求城管的約束，城管是行政管理體制改革的探索者，也是城市化改革代價的承擔者和矛盾聚焦者。這一邊是不可或缺，那一邊卻是形象堪憂，城管正站在一個尷尬的位置上。曹林表示僅僅要城管改善執法，可能無法消除城管的妖魔化形象，這種妖魔化形象，是隨著城管體制與生俱來的。幾個城管改善一下執法的態度，像許多地方，讓女城管去柔性執法，或者用眼神執法，這些都不可解決根本問題。要重新對城管體制進行審視，反思城市應該有怎樣的形象，給攤販以生存的空間。

同時曹林談到，城管並非只是施暴者，許多情況下城管也經常挨打。因為經常挨打，廣州城管曾經專門教“城管要學會跑”，還發布過一個數據稱“城管挨打百倍於商販”。這種挨打，恰恰說明了城管制度的問題。這個不合理、不正當的制度下，制造了群體間的對立和沖突，城管和商販都是無奈的受害者。

城管與商販，不可調和的“飯碗矛盾”

城管在整個行政體系中就處於一個十分尷尬的地位。曹林說道，這種混亂是與城管本身的定位不清有很大關系，要管的事情太多，卻沒有相應的監督約束。城管本身原本就不是一個單列部門，在“條條塊塊”的行政序列中並沒有明確的法律地位。當年為了解決部門間職權交叉、執法分散的問題，國務院授權地方成立一個部門相對集中地行使行政處罰權，后來就成為各地的城管。因為授權不明確，導致執法邊界非常模糊，許多專家都稱城管是“非法”存在。城管制度本就是不合理的，它制造了兩個飯碗的直接沖突：城管為了完成任務，必然要去掀小商販的攤﹔商販為了生存空間，必然會反抗這種執法。這不是人與人的矛盾，而是不可調和的飯碗矛盾。

曹琳認為，城管已成中國很多群體性事件引爆點。比如，臨武城管涉嫌打死瓜販讓人震驚，近幾年來很多事件都與城管有關，引發激烈對抗。官方無法再以“多數城管是好的”來搪塞，無法以“也有城管被打”、“中國需要城管”來和稀泥。“兩個飯碗”對抗不治將釀大問題。

“執法離不開臨時工”是城管的硬傷

許多人表示要“重塑”城管的形象，但在曹林看來，這並非只是“形象”問題——為了改善自身的形象，各地城管都在通過各種方式進行形象再造，有的發明了眼神執法，有的用美女執法。可是，隻要發生一次血腥沖突，足以摧毀城管群體一萬次改善自身形象的努力嘗試。

兩會期間亦有代表建議成立國家城市管理總局，解決目前城管在管理權限、執法主體和行為失范等方面的問題。曹林則對於成立國家城市管理總局持謹慎態度，他認為，“出一個問題，設一個部門，立一個法，收一個稅”，是極其懶惰的思維。設一個部門，養一批人，然后又制造出新的問題。城管與商販的沖突，不是設一個部門可以協調的，反而會加劇沖突。

此外曹林還強調，“執法離不開臨時工”始終是城管的硬傷。不少地方城管中三分之二都是臨時工，可想而知，當一項工作主要依賴一群臨時工去做時，怎麼可能規范，又怎麼可能不滋生出巨大的沖突。如果一項工作，在編的工式員工根本無法完成，必須雇用大量的臨時工才能完成，說明這個制度在設計上肯定存在很大問題，注定了執法的暴力性。臨時工游離於規范之外，臨時雇佣的人員，與單位的關系是臨時的，缺乏歸屬感。由於不像正式員那樣受到過職業培訓，臨時工也缺乏職業規范意識。手中又掌握著不小的權力，很容易在執法時與小販發生沖突並暴力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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