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华网兰州2月25日电(记者张文静)手提一个装满了图纸的布袋,74岁的米德生早上8点便赶到办公室,泡上一杯茶,从口袋里掏出老花镜戴上,再拿出图纸,平铺在办公桌上,开始绘图。
米德生是中国科学院寒区旱区环境与工程研究所的一位退休研究员。作为一名冰川工作者,他曾参与过包括第一张中国版珠峰地图等在内的各种冰川地图的测绘工作。尽管早已到了含饴弄孙的年龄,但他对冰川雪山的爱依然执著。
在他租来的一间十平方米的办公室里,大大小小的雪山、冰川地图、测绘仪器将本来就狭小的办公室挤得满满当当。办公桌旁,一架旧式军绿色立体自动测图仪引人注意。“这是我的宝贝,可惜年龄大了,和我一样退休了。”米德生说。
米德生这两天的心情格外好,因为收到通知,自己历时20多年绘制的世界首部《世界八千米雪山地图集》春节后就要出版了。这是他的足迹遍布了中国乃至世界上知名的冰川雪山如乔戈里峰和希夏邦马峰后的结晶。
1958年,来自江南水乡的米德生来到西北陇原,在中国“冰川之父”施雅风带领下,同一支规模达百人的冰川考察队首次登上祁连山,发现了中国第一条冰川“七一冰川”。从那时起,他开始了与冰川的亲密接触。
1966年,中国科研人员对珠穆朗玛峰及其北部毗邻地区进行了大规模的测量。作为地形图专题组的一员,米德生在珠峰度过了难忘的两个月。
“高海拔地区缺氧,一活动就喘气。拿走路来说,就像带了3层口罩在跑500米,更何况还要背20多公斤的器材。”米德生回忆着自己在珠峰上的点滴。
指着一张发黄了的1975年版珠峰地区图,他感慨万千:这是自己曾奋战在海拔5100米至6500米珠峰的成果。“当时要在呵气成冰的气温下抱着平板仪观测,还要在图板纸上划出等高线,标出各种地形和地物符号。有时手都冻麻了,根本拿不住笔,只能搓搓手暖和一下继续干。”米德生说,白天还好将就,但到了晚上就很难熬。在帐篷里铺层帆布、再铺上油布、毡子、睡垫、褥子,再钻到睡袋里,就这么凑合睡。身边还要放个38式老步枪,谨防狗熊等野生动物的出现。
三上珠峰,米德生参与了各种珠峰地图的测绘:1975年全张珠峰地区图、1980年的珠峰分幅地图、1990年珠峰地形图、1999年珠峰地形图。
一张张冰川雪山地形图填补了人们认知冰川王国的一个个空白点。“很多一手资料包括大量珍贵立体相片是我们用损耗身体甚至冒着生命危险换来的。不能浪费了。”米德生说。如今,只要有学生来向他请教,他总是倾囊相授。
“《世界八千米雪山地图集》马上就要出版了,算是圆了自己的一个梦,但我还有一个雪山梦,就是在新的一年用自己的一手资料亲手绘制《中国雪山地图集》,并能得到出版社的赞助出版。”米德生说。对他来说,地图更像一件艺术品,更需要写意的手法和工笔画的技法,交给别人做不对味。
(来源:新华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