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叶谈《认罪书》：借写作来让大家思考平庸人的恶

人民网北京6月18日电 （宋毅、李毅）今日下午，“金台悦谈”第二期嘉宾——著名作家乔叶做客本网强国论坛，与网友在线交流。在最新力作《认罪书》中，乔叶借其中一个个身藏各种 “罪”和“恶”的角色，让人看到了复杂的人性。

在乔叶看来，不是举刀杀了个人就是恶，不思考本身就是很大的问题。很多时候就是因为你思考了，才会有随之有一系列的行为、担当、责任感等。乔叶说，“何向阳曾在《人民日报》发表过一篇评论《冷漠的罪名》，我觉得她说得非常准确，首先是冷漠，冷漠再往下延伸就是自私，我们中国人向来是各扫自家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管好自家的事就行了，不觉得公共意识、公共思想是需要共同维护和建设的东西，我觉得这确实需要引起思考。文革期间，很多人也是出于恐惧或者别的什么，从众，都表现得比较漠然和自私，就是人性这种东西的出现。对此，我也做了一些理论上的功课，阿伦特写的《平庸人的恶》，探讨了纳粹时期的问题，那么一场大的运动中，那么多人，他们脑子都去哪了？当然，我们探究一个大的运动、大的事件时，一般都很容易归结到政治上的问题，或者更高决策者的问题，或者大的环境问题。但回归到自身，每一个运动都是由无数人共同造成的，他们的责任在哪里，担当来自哪里，这是一个特别需要思考的问题。在历史或者社会生活中、这么浩荡的大的场景中，我们个人应该承担什么，这是我特别想探究的。”

在乔叶的小说谱系里有很多女性人物形象，成长背景都比较相似，比如出身卑微、拼命打拼等，但她们内心可能积蓄了某种恶的东西。提及普通人心中的“毒”，乔叶认为，人是有原罪的，虽然现在全球一体化，东西方物质交流很多，但在精神、尤其在思想这块，提起原罪意识，中国人却在逃避。人生下来是动物，动物性有它非常单纯性的好的东西，但也有它恶的东西。她举例说道：“有时候你看小孩子，没有经过任何教化、教育、认知，但是比如母亲一直抱着他，今天不抱他了，抱着另一个孩子，他马上就嫉妒。并没有谁教给他嫉妒。在西方文化的解释里，这就是一种原罪。我们的文化中可能不会特别关注这样一些细节。”

乔叶认为，写作者要正视人性的各个方面，相比真善美，假丑恶是人性尤为复杂的部分，可能正是写作者的宝藏。写作就像把它制作成病理切片，展开给大家一起来关注和思考。她说：“有时候我们的文学审美蛮娇弱的，陀思妥耶夫斯基写《罪与罚》，他说黑暗也是一种真理。我觉得是一种更宝贵的真理。阳光下的东西，有眼睛的人都可以看见，但是黑暗里的东西，你要眼睛视力特别好，才能看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