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南山的硬核父亲,从贫苦孤儿到留美教授,新中国第一代儿科专家

作者 木剑温不胜

2020-03-23 1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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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面对SARS、甲流、新冠肺炎时,钟南山这个名字就是一面旗帜,是一场场恶战之中稳定人心的高山。他在艰难的战场上立下赫赫战功,在参加两会时,他提出的问题针针见血,敢为民言——"传染病医院应建立财政投入长效机制"、"医改关键是强化基层社区医疗","禽流感死者多因为没钱治病"……

他让无知之人现形,让浮夸之人破胆,如今,年过八旬的他敢于再次站在风口浪尖,让无数中国人高山仰止。

这位救世英雄并非一生顺遂,他生于战乱开端,成长于动乱时期,是他的父母守住了他内心的仁爱和梦想,是他们养育了这样一位心怀天下的医者。

1936年10月20日,钟南山出生在南京中央医院之中。他的父亲、中央医院儿科专家钟世藩为他起名为"钟南山",只因中央医院坐落于终山南面。然而喜得麟儿的兴奋没有持续多久,钟世藩就不得不带着妻儿离开南京,逃避战乱。

钟南山回忆起童年,只记得到处都是流离失所的人们,空袭警报和炮弹声交织在一起。年幼的钟南山和妹妹对这样的生长环境一定是恐惧的,是母亲廖月琴一直给予他们耐心和关怀,让他们健康地长大。

廖月琴的娘家是厦门富商,她毕业于协和高级护理专业,曾经在美国波士顿进修,解放后担任终山医科大学肿瘤医院副院长。廖月琴工作繁忙,但时常陪一儿一女玩耍,有的时候她会给孩子们讲医院中的趣事和感人的事情,有的时候也会讲童话故事。廖月琴为孩子们讲的故事之中,唯有《麦琪的礼物》让钟南山铭记一生:一对夫妻为了给对方准备圣诞礼物,卖了自己最珍贵的东西,这种牺牲自我成就他人的善良精神一直温暖着钟南山的心。

除了母亲的关爱,父亲的敬业、坚强和真诚也影响了钟南山一生。钟世藩是厦门人,他是个孤儿,由叔父抚养长大,从小生活艰辛,9岁这年,钟世藩就被人带到上海去讨生活,在别人家做仆人。钟世藩寄人篱下,但一直在努力提升自己,他一边为生活打拼,一边学习,他天资聪慧,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协和医科大学。

当时有能力考上这所医学高校的学生已经非常难得了,即便进了校门,能够学到毕业的学生一半都不到,当时和钟世藩一起进一个班的学生有40名,最后毕业的只有8名。钟世藩毕业之后又得到了前往美国深造的机会,他获得了美国纽约州立大学医学博士学位,从一个穷苦的孤儿成为一名出色的儿科医生。

1946年,钟世藩被任命为广州中央医院院长。钟南山的敢说、敢做都是继承了自己的父亲,在解放前夕,钟世藩痛恨国民党的腐败,对他们极其失望。台湾方面希望钟世藩能够离开广州前往台湾,他们看上的不仅仅是钟世藩在医学上的权威和成就,也看上了他手上13万美元的中央医院的资金。钟世藩知晓如果去了台湾,这些钱很可能就被贪污了,他不愿意将医院的钱打水漂,更不愿意和国党同流合污,因此留在祖国工作。所以,无论国民党三番五次来劝说钟世藩,他都毅然拒绝。后来广州解放,钟世藩将这笔钱全部上交给新政府。钟世藩进行了人生的一次重要选择,所有的一切他从来没有对子女们说过,钟南山也是30年后听母亲提起过。

钟南山继承了父母的高智商,在广州念了小学和中学,他一直是班级中最优秀的学生,因为父母的关系他对医学极感兴趣,他性格沉稳,爱钻研和思考,是天生做医生的料。

在钟南山的眼中,钟世藩是一位慈祥的父亲。而在其他父母眼中,钟世藩是拯救他们孩子的神。钟南山始终记得,那些忧心忡忡的家长们抱着小孩来找父亲,这些啼哭的孩子们渐渐平静,一家人从焦虑到看到希望,年少的钟南山开始懂得一名医生的使命和奉献。

对于孩子的教育,钟世藩张弛有度。钟南山少年的时候痴迷于武侠片,模仿电影之中的武侠高手,从三楼跳了下来,结果摔伤了腰;钟南山也曾因为馋嘴零食,"克扣"应该上交给学校的饭钱……对于孩子的错误,钟世藩并不苛刻,他从不大声责骂,也不会动手打孩子,而是耐心对孩子说:"南山,你想一想,这件事应该怎么办?"通常父亲的这句话会让钟南山愧疚很久,犯过的错误就不会再犯了。正是由于钟世藩的鼓励,钟南山才从一个调皮的少年成长为一名严谨的医生。

廖月琴去世之后,钟世藩变得沉默寡言,他被停职在家,眼睛几乎失明。但即便如此,钟世藩还是在晚年完成了一部50万字的巨著《儿科诊断和鉴别诊断》,这本书凝结了他40多年的从医经验。为了能够完成这本书,他每天第一个前去图书馆,拿着放大镜查阅文献资料,有的字母实在太小了,他就请教图书馆里的年轻人帮忙辨认。钟世藩一写就是一整天,往往要等天黑之时才会回家,图书馆里面的工作人员都认识这位白发苍苍的老医生,对他充满敬佩,每天都会提前为他留一个安静的位置。钟世藩这本书一写就是4年,耗尽心血。

(钟世藩与同事合影)

这本书出版之后,先后再版6次,每次都被抢购一空。钟世藩得到了1500元的稿酬,他将700元给了帮他抄书的温医生,还出钱买了40本书,送给了亲戚和朋友。

1987年,钟世藩病重,去世之前他还在和钟南山探讨医学问题。临终前,钟世藩将儿子喊到面前,嘱咐他千万不要给自己开追悼会,原因就是不想浪费别人的时间。

钟世藩是新中国第一批医学专家,是中山医学院八位国家一级教授之一。钟南山一直将父亲的一句话当作人生箴言:"你只要能为人类创造创造点东西,那就没有白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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