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风尘一路歌:江苏两位女法官的东北保全日志【4】

　　“日志之四”:两个女汉子

　　9月26日星期四阴

　　昨晚我们入住的宾馆在齐齐哈尔中心城区——铁锋区，而第二个案件中被告的办事处地址在中心城区龙沙区，被告的工商注册地却在齐齐哈尔富拉尔基区，位于齐齐哈尔市中心城区西南37公里。根据原告提供的唯一财产线索，被告的开户行在城区铁锋区，就近原则，我们决定先去银行探探情况。

　　只是要查询一下被告企业的账户情况，却需要某某副行长、某某主管的签字。这是什么行规？时间实在宝贵，干脆直接冲到办公区找负责人，在三楼的行长办公室还真索要到了“签名”。查询到账户是基本户，但是自开户以来没有发生一笔交易。由于被告工商资料未查，企业状态不明，严琳直觉感到不要贸然冻结为好。

　　于是，我们前往被告位于龙沙区的办事处。办事处设在一个废旧小区楼里，只有两个办事人员。他们对我们的提问缄口不言，也推脱联系不到法定代表人施总，用可怜的口吻不断强调，公司有其他案件已进入执行阶段了，很快就能拿到钱，会付款的。应我们的要求，还一本正经地提供了一份营业执照副本。当我们后来查得该企业已经注销，回想起两位办事人员的“表演”，堪称佩服。一直跟她们纠缠到中午，没有任何突破，我们送达了应诉材料后，决定赶赴被告公司注册地，富拉尔基区。

　　到达富拉尔基区的正常行程在1个小时左右。简单吃过中饭，不到1点就上路了。穿过尘土飞扬、喧哗无比的齐齐哈尔城区，两旁的积水越来越高，到郊区时，两旁的农田已全被大水淹没，看不到边际，只有一些高大树木的树顶露在水面上。穿行了大半个钟头，眼看抵达了齐富公路入口，居然封路。我们下车询问，才知前方道路已被雨水阻断，无法通行。望着广阔水泽，真恨不得能飞过去，可惜意念生不出翅膀，我们只能掉头，选择齐齐哈尔到梅里斯的出口，再从梅里斯到富拉尔基。

　　兜兜转转2个多小时，3点半左右，我们终于抵达富拉尔基，很快导航到了工商行政管理局。可惜，无语的事再次发生，档案员已经下班了。4点不到，下班了？我和我的小伙伴们都惊呆了。我们不死心，找到了分管副局长，向他说明了来意和我们的特殊情况，他给档案员打了个电话，抱歉道：“档案员身体不舒服，提早下班去医院了，只有她有档案室钥匙，你们就明早8点半再来吧。”从工商局出来，严琳也不上车，就咬着牙瞪着不远处的车，随即转向我道，“走，去工厂！”瞬间，斗志又回来了。

　　这工厂真够偏僻，我们从大路走到小路，途径4个铁道闸口，终于再次走到“没路”时，司机不好意思道，工厂就在前面，但车过不去了。前方小道泥泞不堪，加上被大车碾压过，起伏得厉害。严琳毅然下车，“我们走过去吧。”于是，出现的画面就是，夕阳下，我们俩搀扶着，狼狈但却坚定地走在东北某郊外。

　　工厂终于映入眼帘，但同时映入眼帘的，还有门口的两条藏獒。我们定了定神，缓慢地走过吐着粗气的藏獒，走进工厂。一位中年人迎了上来，他是工厂的厂长。我们表明了来意，要查封机器设备。他说，工厂好几个月没生产了，机器都在仓库里，钥匙在仓库保管员处。其实，我们可以封封仓库门即可，但一来没法确定具体查封的机器类别、数量，二来他们开仓库门肯定会毁坏封条，也没法正常生产了。我们在仓库外转悠了一圈，严琳冲我砸吧了下眼睛，我知道肯定没什么好事，果不其然，从她嘴里轻轻飘出了两字——翻窗。看着严琳身手敏捷地翻过了窗户，还真像一女汉子！翻进了厂房严琳开始清点机器设备，我把数量记录下来形成一份物品清单，随后我们耐心地给机器设备贴上封条。一切处理完毕，我们又再次翻出厂房，给厂长简单做了笔录。

　　离开工厂，严琳决定再给被告施总发一条短信。虽然这一路上施总电话不是无人接听，就是关机，但我们还是存了那么一点希望，但愿他知道机器被查封后能有所动作。

　　回到富拉尔基市区，城市已被夜色笼罩，霓虹的光影衬着苍兰的夜色异常美丽，但已无心欣赏，疲惫无力感和想家的感觉蔓上心头。